這是2013.05.15 在馬爾地夫班度士島潛水的故事

某天上進階潛水員課程,學員是來自新加坡的美麗女生,即將畢業進入職場,所以和父母一起來渡個假。我有很多非常要好的朋友在新加坡,而這是我第一次教新加坡學生。課程中95%是用英文,偶爾用中文。她已經4年沒潛水,所以我特地花了很多時間指導她,包括我最重視的自覺(self awareness)。

身為一個潛水員,進行潛水的前中後一定要有自覺,憑自己判斷力了解風險性,以最壞打算做計畫,永遠有plan B。在水中注意自己的深度、免減壓時間、與潛伴的互動、還有因應水流及地形調整路線,而非盲目跟隨潛導。

比如:

安全停留時小組裡至少一人要施放水面信號裝置,告訴水面上的船隻底下有人,且不可以把它勾在裝備或是纏繞手上。 (萬一被船的螺旋槳卷到,整個人會被拖走,東南亞每年都有人因此喪生)

課程最後一次潛水結束後,我們一回到水面卻是狂風暴雨迎接我們,雨像子彈一樣從四面八方射來,打得眼睛張不開,一定要戴着面鏡保護。能見度極差,像是在迷霧裡一般。風大到信號裝置直接腰斬,無法立起。最糟糕的是因為水流的關係我們已經飄到很遠的地方,離船非常遠。海上的波濤落差超過3米,兩人在海中載浮載沉,遠方得船根本看不見(就像在2米高的草原里找人一樣)。

經過數分鐘分鐘費力地扶正信號裝置去吸引船注意後,見到船駛到完全不同方向去尋找潛水員,消失在視線範圍中。只好暫時打消回到船上的念頭,轉而採取緊急安全措施- 保全學生及我的安全,我讓學生繼續呼吸調節器以保護呼吸道。然後開始拖着她往最近的小島游去,因為放眼望去只有一公里外那座無人島是可以做為視覺參考的。

我一點都不緊張,因為我們都穩穩地飄在水上,而且還有足夠的空氣使用調節器呼吸在大浪中保護呼吸道,同時我確信只要慢慢游一定可以抵達,我邊踢邊安撫學生,例如:「阿!早知道要帶一些零嘴來吃、慢慢踢,待會上島可以BBQ喔~」 的玩笑話。事實上笑果還不錯,如果學生相信你的話。

踢了20多分鐘,離島還有一半距離時聽到一陣引擎聲,但不見船隻,我停下來張望,結果一台水上飛機從頭頂掠過,心理只有TMD…. 但在過一會發現船從另一邊繞過來了,卻停在500公尺外不動,我想一定是還有其他潛水員在那邊,我重新施放信號裝置,並在浪拱起時奮力踢起同時揮動它(就像演唱會玩波浪遊戲跳起來並大力揮動螢光棒的瘋狂歌迷一般) ,最後船就來接我們了。

事實上從頭到尾我保持的很淡定,因為我接受的所有訓練都是在具備水肺裝備的情況下保住生命安全,水肺裝備跟我的關係就像是鋼鐵衣與鋼鐵人一樣,在水裡有它什麼都不怕(如果可以飛的話就好了)。

我唯一擔心的就是萬一上了無人島去哪裡找排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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